“老狮子，你感受感受，这是什么。”
殷天慢悠悠地取出一枚刻着“人”字的令符，虽看不见，但狮先锋鼻头一动，立马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。
“嗐，不就是使唤那帮贱丫头的令牌吗？拿这个出来干嘛，你知道的我完全不会用那些小家子气的东西，还不如直接用拳头，一拳下去什么解决不了……”
他说到一半，突然猛地一拍大脑门，震得鬃毛都抖了三抖：
“哎哟！殷老弟，还是你脑子转得快！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！嘿嘿嘿……这下看她们往哪儿逃！”
殷天嘴角一弯，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后方的时慕雅，声音故意扬高几分：
“那是自然。
咱们的女帝陛下最是仁德宽厚，惜民如命，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，死在她眼前吧？”
两人一唱一和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清清楚楚传进时慕雅耳中。
她脸色一白，握紧的拳微微发抖，终于忍无可忍，冷声喝问：
“死蛟龙！你究竟将我的族人藏去了哪里？！”
事到如今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？
妖族领地搜了个遍也不见她族人的身影，果然是这老蛟龙暗中动了手脚！
殷天轻笑一声，袖袍一拂，身前忽然旋出一道混沌漩涡：
“别急嘛，陛下。
我们妖族可不像人族那般爱打打杀杀。你好我好，才是正道。你那些族人，我可都好好供着呢。”
他刻意放出一缕缕气息，从那漩涡中幽幽飘出，清晰可辨，正是武器少女们独有的灵力波动。
“原本呢，我是打算将她们转交给你，奈何你们不让我们进去啊。”
柳忆如站在时慕雅身旁，咬牙低骂：
“这臭脚龙，真会装模作样！嘴上说得好听，其实就是想两头讨好，看谁赢就跟谁！”
时慕雅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已一片冷冽。
她何尝不知？
若她们势强，殷天必会拱手送回族人，讨个人情；若她们势弱，这些少女就会变成他手中的交易筹码。
怎么算，他都不亏。
“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，令人作呕。”她声音如冰，斩钉截铁，接着她伸手指了指天空，
“你难道就没想过，那上面是我们的人占据了上风？”
“嘿。”
殷天也不恼，只轻笑一声，仿佛听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。
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令牌，又道：
“没想到夜女帝竟变得如此天真了……”
殷天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：
“我是看不上人类，但你说，血影魔君、金蛇老魔、剑仙鲁三桂……哪一个不是狠角色？你们能迅速拿下正魔地盘，不过是趁他们不在罢了。
你真当我傻，看不清局势？”
他似乎自觉失言，轻咳一声，回归正题：
“我给你时间考虑。要不要撤结界，你自己掂量。别忘了，你族人的命，可都握在你手里。”
说罢，他不再多言。
暗地里，却传音给狮先锋：“老狮子，带人准备战略级法术，盯紧她们，听我指令行事。”
狮先锋原本还想问“为啥不直接逼她，还给她考虑的时间”，一听这话顿时咧嘴一笑，悄无声息地向后撤去。
而殷天则继续注视着时慕雅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令符上的纹路，轻声自语：
“令牌在我手上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服软……”
时慕雅眉头越皱越紧。
这是最坏的状况。
若殷天察觉形势不对，或许还会服软谈判，可现在……
她忍不住望向天空之城。
按照原计划，墨蝉衣早该就位，怎么会拖这么久？
“难道悠悠她……真的出事了？”
即便白悠悠没事，若殷天此时对族人下杀手，一切也都晚了。
就在这时，殷天的手指又一次划过令符表面。
“嗡”的一声轻响，符上亮起一道刺目的光。
几乎同时，漩涡之中传来无数少女凄厉的哀嚎！
“哎呀，”殷天故作惊讶，语气却带笑，“手滑了，不小心启动了一下令牌。抱歉啊，陛下。”
“你——！！！”
时慕雅双眼瞬间赤红，周身灵力爆涌，就要冲出结界！柳忆如死死拉住她的手臂，急声道：
“他是故意的！就是要激怒你！现在打开结界，不但救不了人，我们所有人都会陷进去！”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”
时慕雅声音发颤。
可每一声惨叫都像刀割在她心上。
人命，从来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称量的东西。
“啧啧，不愧是一代女帝，真能忍。”殷天冷嘲，“所以，考虑得如何？”
“结界，我绝不会开。”她咬紧牙关，一字一顿。
“唉……那就可惜了。”
殷天故作叹息，再度抬手，“你们都听见了吧？是你们的女帝，不要你们了。”
漩涡中的惨叫更加撕心裂肺。
“等等！”
时慕雅猛地抬头，眼中已有决绝，“你们想要的，无非是我。用我一人，换她们所有！”
“陛下！不可！”
周围众人瞬间脸色大变，玲珑更是直接跪了下来：
“您绝不能去！”
时慕雅摇了摇头，声音轻却坚定：
“我们能走到今天，靠的是悠悠，不是我。就算没有我，她也一定能带你们走下去。”
她看向玲珑，苦笑：
“你应该最清楚我，若我真能狠得下心，当初就不会境界跌落……躲起来苟活，不是我这个女帝该选的路。”
殷天却冷哼一声：
“你一个人，换我手中所有筹码？这生意，我可不太满意。”
“如果你不同意……”
时慕雅眼中猛然涌起毁灭般的疯狂，“那我保证，临死前也一定拖你下地狱！”
那一瞬，殷天背后猛地渗出冷汗。他强装镇定，甩袖道：
“……行。用一群小卒换一个女帝，也不算亏。剩下的麻烦，就留给人类自己头疼吧。”
二人随即立下天道誓言，时慕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众人，轻声道：
“替我跟悠悠说……对不起。妈妈不能陪她走下去了。”
她转身，一步一步走向结界之外。
殷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：“也别太难过，说不定以后……你们还能团聚，一起做奴隶。”
然而，就在时慕雅踏出结界的刹那。
一道恐怖到极致的能量洪流突然从殷天身后爆发，直轰向她！
“哪个混蛋擅自出手？！！”
殷天惊怒回头，却看见狮先锋满脸狰狞恨意，还维持着施法的姿势。
“老匹夫！！坏我大事！！”殷天简直气炸了，这一击若是轰实了，哪还有什么女帝？
哪还有什么交易？！全成灰了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