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人很快就来了,用担架把方荷拉走,整个过程方楠都是泪如雨下,握着方荷的手,心里对范铭的恨更深一分。
    钟乔看着昏迷当中的方荷,越发同情这个女孩。
    从一开始见面,她就对方荷十分有好感,她漂亮优秀,而且洁白无瑕,也难怪方楠上辈子会为了她选择当徐绍钧的情妇。
    这辈子方荷和范铭的婚事作废,那么是不是上辈子结局就会得到改变呢?钟乔不清楚,但心里总归会有这样的期盼。
    方楠跟着上救护车,对钟乔歉意道:“大小乔,辛苦你了,下次我请你吃饭,我妹妹这边还需要我,我……”
    钟乔打断她:“你妹妹的事要紧,别耽误了,快些去吧。”
    方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两人被医护人员隔绝,钟乔眼睁睁地看着拉着方荷的车渐渐远了。
    风一吹,钟乔这才发现有点冷,环顾四周,出了门之后,外面的天早就黑了。
    这次出去也没有和家里人交代,还不知道爸妈会不会急疯了,自行车也没骑过来,要是自己走回去,估计得走一个小时,作孽呀。
    “鹤白,那好像是钟乔同志。”戴着眼镜正在开车的小沈,盯着前方像乌龟一样慢悠悠走的人影,惊呼,“还真是她,不会就这样光靠两条腿走到这市里吧?然后再走回去?”
    坐在后座的纪鹤白微微挑眉,果然看见了那道纤细人影。
    小沈对这位女同志印象还不错,不由问道:“要停车吗?”反正他们也是回大院吃饭,顺路还能捎回去。
    纪鹤白盯着手中的梅花糕:“你想停就停。”说着,他让出右侧的位置。
    小沈通过后视镜,将他所有的小动作捕捉在眼中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旋即将车慢悠悠地停到钟乔面前,摇下车窗。
    “钟乔小姐,纪先生请您上车。”
    这句话一出,先是把走路当中的钟乔吓了一大跳,而后听到他这样说,视线自然落到车后座的纪鹤白身上,定睛一看,不知是不是天气有些热?纪鹤白脸上有几分薄红。
    钟乔想了想,倒是也没故作矜持,直接打开车门,一屁股坐了进去,还不忘美滋滋地说了句谢谢。
    车子缓缓开动,小沈跟着笑眯眯的:“您要谢呀,就感谢老天爷吧,也是巧了,平时我和鹤白都不走这条路,鹤白想吃东街的梅花糕,所以才绕了这一大圈,结果就遇到了您!”
    “你就说巧不巧吧!”
    钟乔没听出他话里有话,笑了笑:“确实很巧。”
    她重新看向身边的纪鹤白,他手里果然拿着油纸包的梅花糕,足足有四份,并且还冒着热气,整个车子里面都散发着甜腻的味道。
    这样的气味和纪鹤白很是不搭。
    “纪鹤白,你也爱吃这个吗?”坐了别人家的车,钟乔不好给别人甩脸子,只好找了个话题,“我和我家里人也爱吃,尤其是东街的李婆婆家,她做的梅花糕一绝。”
    那句一定要尝尝还没说出口,纪鹤白清冷的声音响起。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他看向车窗外的目光缓缓落到钟乔身上,认真且专注。
    “就是她做的,你要吃吗?”他的视线落到钟乔嘴唇上。
    钟乔愣了愣,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被冒犯,或是被盯上的感觉。
    “不了。”她尴尬一笑。
    钟家和纪家之间还有很多矛盾没有解,而身为中间人的钟乔,实在不好和他产生什么交集,要是被纪家人或是被周莹莹看见,指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,被每个人故意报复。
    工作已经很累了,钟乔不想再有任何麻烦找上自己,她只想赚钱。
    纪鹤白没再说话,而是打开油纸,取出其中一块热乎的梅花糕,放到嘴里品尝。
    他吃的很认真,仿佛是第一次,在尝试从未涉及的口味。
    车窗里的气氛逐渐诡异起来,钟乔尽量将视线看向窗外,而不是去看身边的纪鹤白,于是耳畔就传来他吃东西的细碎声音。
    她突然又想起上次纪鹤白在院子里守了一夜,还有那句“我就是喜欢她”,一时心中几分复杂。
    他们明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交集,非要扯上关系,还是小时候,可钟乔对那些事早就没有记忆了,所以,他们之间的交集应该是借书那次,从笔友开始。
    半晌,钟乔还是没忍住,道:“纪鹤白,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你的笔友的?”
    这个问题纪鹤白早就猜到她会问,只是没想到会问得那么久,他等的花都谢了。
    “从一开始就知道。”纪鹤白道。
    钟乔又是一阵无言以对。
    一开始就知道,那还故意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,并且还刻意让自己发现,原先还以为纪鹤白是什么高岭之花,没想到就跟小孩子一样幼稚。
    “钟乔,那么到我问你了。”纪鹤白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梅花糕。
    他靠近钟乔,盯上钟乔,距离很近,湿透的发落到她的胸前,拂过她的颊他的颈,像两条冰冰凉凉的蛇。
    “为什么,一直躲着我?”
    钟乔瞳孔微缩,但很快,她就冷静下来,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    “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。”
    纪鹤白在耳畔轻笑:“难道不是吗?”
    “从我在大院见到你,你就好像一直在躲着我,哦,不对。”他声音清冷,似乎是恍然大悟,“唯一一次主动,是送红烧肉那次。”
    “不过,你看起来变了很多。”
    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隐约有磅礴之势,一道闪电迅速划过天空,发出暴雷般的惊响,同样印出模糊车窗里钟乔略带警惕的眼神。
    “你和徐绍钧离婚了,并且还做起生意,那些设计稿我看过。”纪鹤白撑着下巴,假装不经意的说道,“其中里面有一个图案,是英国一位着名设计师上周设计的,但他还没有正式公布,你为什么会知道?”
    “我记得你大学学的不是设计专业吧。”
    为什么会懂得这样的设计,如同未卜先知。
    钟乔,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。
    还是说,如梦里那个人所猜测的那样,你重生了,对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