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怎么办??!”
贺兰辞眼尾泛红,眼底带着泪光。
“那你要我怎么办?若要权利,我就必须放弃你!放弃权利,我就没办法保护你!谢梵镜,王权与你我都想要!从前想要,如今想要,若有来世,我依然想要!我想让自己强大,给你最好的。你跟李公公都想让百姓过好日子,我也想让你们的想法成真!”
“照微,你愿不愿意陪我与他演几年戏,像那时候一样,我们合作,将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。陪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贺兰辞眼底泛起希冀的光,迫不及待地伸手想去抓谢梵镜的手。
谢梵镜无情抬手,避开他的触碰。
她径直看入贺兰辞眼底。
一字一顿:“我-不-愿-意。”
“贺兰辞,那时我就说过,若有来世,别再喜欢我。立场相悖的两个人,不可能会有结果。你有你的抱负,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东西。我绝不会为了你放弃任何东西。同样,我也不希望你为我放弃你的前途。”
贺兰辞眼底的光芒碎裂。
他眼底一片死寂,望着谢梵镜。
轻声道:“可我能帮你一起守护你想要的东西......”
谢梵镜笑了。
“若要守护我想要的东西,万一我要你的命呢?”
贺兰辞毫不犹豫:“你拿去!我的命,原本就是你救的!”
谢梵镜笑着摇头。
“我始终不明白,你对我的执着从何而来?”
她困惑地歪了歪头。
“难道就因为我救过李公公,救过你跟兰举?”
贺兰辞神色带着怀念地望着谢梵镜。
“因为,这世上只有你告诉我。我不是卑贱之人。你想办法送我入学,从未看不起我。在我们陷入绝境的时候,唯有你,愿意帮我。”
谢梵镜露出了然的笑意:“贺兰辞,你误会了。那不是喜欢,不是爱,是感激,你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救赎。那时候,无论是谁出现,你都会觉得你爱上了对方。”
她摇摇头,两辈子的困惑终于解开。
谢梵镜觉得自己也终于释然了。
贺兰辞有些慌。
他上前两步,急切地道:“不是的!你听我说,无论那时候出现的是谁,我都只会喜欢你!你冷静温柔,悲悯,那时候小小年纪,就能很好地处理在我看来很难的事情......”
谢梵镜轻笑:“贺兰辞。你喜欢的那个,不是真正的我。你喜欢的,是谢家想要我成为的样子。”
原来如此。
谢梵镜笑得释然。
以后,她再也不必背负贺兰辞那样深沉的爱意了。
贺兰辞还想再说什么。
嗫嚅几下嘴唇,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他红着眼看着谢梵镜转身。
走向了临安王的方向。
元淙恰好转过身,迎着谢梵镜,他笑了笑。
“都说完了?说清楚了?”
元淙很聪明,已经猜到谢梵镜先前单独跟贺兰辞说话,是为了打消他的想法。
谢梵镜点头。
看着元淙:“王爷。臣女觉得,王爷先前那话应当是玩笑,只是与九王子意气之下的言语。臣女不会当真。”
元淙说:“你可以当真,我没开玩笑。”
谢梵镜才刚解决完一个,得知对方喜欢的,只是自己平日里努力维持的模样。
好笑之余又有些辛酸。
她戴着这面具太久。
别说旁人,就连她自己,都已经不清楚面具底下的样子了。
谢梵镜依然当他开玩笑。
点点头:“好,王爷,四妹妹应当差不多好了,我们移步前院吧!”
元淙一看便知,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于是,他有些被气笑地靠近谢梵镜,一双多情目牢牢盯着谢梵镜:“我真没开玩笑!我心悦你,与你的身份、地位、你的一切,甚至你现在的样子都无关,江-沅-宁!”
谢梵镜瞳孔快速一缩。
他怎么会知道?!
元淙看她这反应被逗笑。
“怎么?你以为你的身份很难猜?我不仅知道这件事,我还知道......番市。”
谢梵镜偏头看他,脸上的笑容消失。
变为了警惕。
前世,临安王确实对她有恩。
但这辈子,她也救过他母妃,还好几次为他解围。
恩已经报了。
如今他们两不相欠。
临安王却认出了她深藏的身份。
此时还点出来,是何用意?
他在威胁她?
谢梵镜眸子一下子沉冷,幽幽望着元淙。
“临安王,你在威胁我?”
元淙睁大眼。
显然没想到,从前无往不利的招数,在谢梵镜这里竟然碰壁。
这姑娘变脸也真快。
眨眼的功夫他就从较为亲近的“王爷”,变成了生疏冷漠的“临安王”。
“没有,我绝无此意!只是那件事,我猜出了郡主用意。我以为,咱们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!毕竟,彼此目标算是一致,不是吗?”
谢梵镜望着他的目光依旧带着警惕。
“你想怎么合作?”
她的目标?
她的目标元淙怎么可能知道?
就算知道,他也不会赞同。
别说元淙,就算是武安王,谢梵镜都没有一定信心让他同意。
不过他们的意见,谢梵镜不太在意。
“我以为,郡主身为女子,在这世上终究多有不便。一个未出阁的女子,行为种种总会受限,但若嫁为人妇便不同,想做什么,都有夫君担着。郡主以为呢?”
谢梵镜毫不掩饰,嗤笑一声。
“这世间,就连至亲骨肉都能背叛,哪还有靠得住的夫君?王爷莫要天真,但凡结亲,便一定有所图。求财求色求权,或者全都要。娘家给力,也许还能过上些好日子,倘若娘家出事,那女子通常也会香消玉殒,几乎无例外。”
“我已是郡主,有封邑,地位尊贵。何必非要嫁人受气?”
谢梵镜毫不客气说出这番话。
元淙既然知道她是江沅宁,那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维持什么贵女的仪态架子。
元淙低低笑起来:“你果然不一样。你可知,我喜欢的,便是这样的女子?”
谢梵镜蹙眉:“王爷的喜欢,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吗?你喜欢是你的事,又与我何干?”
元淙放声大笑,怎么办,更喜欢了。
“郡主,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