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的内侍吓了一跳,连忙大喊着,“走水了。”
随即,慕璟翊便被名墨与玄风抬了出来。
不过因呛了不少的浓烟,导致他昏迷不醒。
秦太后赶到的时候,瞧见的便是如此情形。
而他的脸被烫伤,被包了起来。
秦太后脸色一沉,“你们是怎么伺候的?”
“回太后,乃是皇上不小心将一旁的烛台打翻……”
赵喜小心地回她。
秦太后眯着眸子,“怎会如此?”
“应当是太过于想念皇后了。”赵喜又道。
“哎。”秦太后无奈,“皇上何时才能醒来?”
“如今的情形来看,快则一月,多则一年。”一旁的御医回道。
“那皇上脸上的伤?”秦太后又道。
“需要慢慢恢复。”御医又道。
“哎。”秦太后重重叹气,担忧地看着,“好好伺候。”
“是。”
秦太后回了寝宫,脸上没有了半分地担心,反倒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。
“这皇上还真是任性。”秦太后淡淡道,“恢复神志有何用?行事不还是这般幼稚。”
“太后,皇上的事,可要告诉定远侯与忠勇侯?”赵喜问道。
“自是要说的,莫要到最后成了哀家的不是。”秦太后可不想背锅。
赵喜垂眸应道。
此时的慕璟翊已经从密道出来,而躺在龙榻上的乃是他一早便安排好的。
脸上的确有灼伤,整个人陷入昏迷。
即便御医查看,也不会被发现端倪。
名墨无法跟着,只让玄风随他一同前往。
“主子,名墨甚是怨念。”玄风在一旁道。
“嗯。”慕璟翊不苟言笑。
只是想要尽快地查出当年的事情。
玄风知晓他的心思,便也不再多言。
不到半月,纪檀音这也得了消息。
“他将烛台打翻,还昏迷不行,伤了面容。”
“正是。”锦竹看向她,“姑娘,这皇上该不会想不开吧?”
“不会。”纪檀音淡淡道,“依着他的性子,就算再任性,也不会玩火自焚的。”
“那这?”锦竹不解。
“现下,可知晓皇城使的下落?”纪檀音问道。
“皇城使一直在皇城司内。”锦竹回道。
“一直都在?”纪檀音挑眉。
“并未传来旁的消息。”锦竹摇头。
纪檀音沉吟了片刻,“去打听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锦竹垂眸应道。
苍北国内。
孙婉宁正被皇后整的焦头烂额。
“皇上今儿个不来本宫这了?”孙婉宁看蹙眉,盯着眼前的婢女杏儿道。
“是。”杏儿看向她,“主子,皇上已经有两月不曾来了。”
“皇后那,到底做什么了?”孙婉宁越发地不安。
她如今在苍北国,能依仗的就只有皇上对她的宠爱,若是连这个都失去了,那她真的是孤立无援。
毕竟,她是前来和亲的,这苍北国她没有半点根基。
她捏着帕子,随即道,“去请皇上过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杏儿有些为难,“再有一个时辰,皇上便要早朝了。”
孙婉宁轻轻点头,随即又看向她,“去将参汤备好,本宫亲自去等着。”
“是。”杏儿垂眸应道。
孙婉宁收拾妥当,带着杏儿一同去了宫门口等候。
远远地便瞧见了皇撵前来,她静静地等着皇撵过来。
皇帝拓跋寅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孙婉宁,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。
待皇撵行至她的面前时,拓跋寅并未从皇撵上下来,只是俯视着一侧的孙婉宁。
孙婉宁朝着他恭敬地行礼。
“皇上。”
“爱妃在这等多久了?”拓跋寅温声道。
“没有多久。”孙婉宁抬眸笑吟吟道。
“早些回去歇息。”拓跋寅又道,“莫要伤了身子才是。”
“是。”孙婉宁乖顺地应道。
拓跋寅微微抬手,皇撵便往前走了。
孙婉宁看出了拓跋寅的态度,待回了寝宫后,阴沉着连。
“主子,皇上对您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漠?”杏儿也看出了不对劲。
“许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。”孙婉宁冷笑,“不过,本宫筹谋了这么久,断然不能败下阵来。”
她思虑再三后,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,又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她又道,“皇后那可有什么动静?”
“回主子,听闻皇后近来害喜严重。”杏儿说道。
“看来是为了提防我。”孙婉宁冷笑。
“那皇上?”杏儿又小心地看着她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不好上赶着找晦气。”孙婉宁清楚,若是现在她沉不住气,真的去找了皇后的麻烦,那才是苦难的开始。
拓跋寅的举动,让她越发地明白,自己在这里的处境了。
她得给自己想好后路才是。
好在她并非一无是处,她看向杏儿,又想了一会,随即道,“这几日,咱们宫门紧闭,本宫只管抄写经书便是。”
“是。”杏儿垂眸应道。
两月后。
慕璟翊已经赶到了边关。
他并未打算直接偷偷潜入苍北国,而是先在边关做好了部署。
“主子,听闻孙贵妃失宠了。”玄风说道。
“失宠也不失为一种保护。”慕璟翊淡淡道。
“您是说,这皇后要对她动手了?”玄风连忙道。
“嗯。”慕璟翊点头,“这后宫的伎俩不就那几样?”
“孙贵妃倒是机灵,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内。”玄风又道。
“看来,这个时候,我不必前去。”慕璟翊正好发现了别的事情。
秦樾偷偷派人送来了边关的布防图,他此时正在认真地看着。
早些年的时候,定远侯一直戍守在此,孙婉宁身为女子,却一直被带在身边。
这边关也有了她的势力。
不然的话,她怎么可能与拓跋寅有了来往?
慕璟翊知晓,若当年的那桩旧案与军饷有关,势必与定远侯脱不了干系。
而军饷到底流向了何处,表面上是与当年大皇子造反有关,实则是另有去向。
慕璟翊打算从此入手,如今也不必着急前往苍北国。
此时的纪檀音也在暗暗地发力。
锦竹那也得了消息,连忙禀报了纪檀音。
“姑娘,皇城使出现在了边关。”锦竹说道。
“苍北国?”她说道。
“是。”锦竹垂眸应道。
“他发现什么了?”纪檀音蹙眉,想着皇城使此时偷偷地前往边关,看来还是为了宫变之事儿。
她沉吟了片刻,“看来,事情变得越发地有趣了。”
“姑娘,那咱们呢?”锦竹问道。
“那个人快出现了。”纪檀音说道。
锦竹不解地看着她。
是夜。
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外。
这里是秦棉的府邸,四周戒备森严,连一只苍蝇都肺部进来。
可如今却出现了一个人,她戴着面具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她缓步往屋内走。
秦棉在不远处看着。
姜斐也不敢出声。
当门被打开,纪檀音悠然自得地坐在屋内,抬眸与她四目相对。
“你终于出现了。”
“你在等我?”面前戴着面具的女子缓步上前。
“我没想到你还活着。”纪檀音淡淡道。
“你为何还活着?”女子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人。
这张脸,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的。
可就这样活生生地再次地出现了。
她恨不得直接上去将这张脸毁了。
“我的好妹妹。”纪檀音慢悠悠地开口。
姜斐听着纪檀音的话,惊讶不已地看着这戴着面具的女子。
纪檀音又道,“皇妹别来无恙啊。”
“哈哈。”女子放声大笑,“别来无恙?”
她突然脸色一沉,“你为何还活着?”
“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?”纪檀音缓缓地起身,朝着她走来。
女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,随即又挺直腰背,冷冷地看着她。
纪檀音越来越靠近,而她却不知为何,竟然站在那没有了动静。
为什么?
她愤恨地看着纪檀音,这么多年了,她竟然还是没有勇气亲手啥了她。
纪檀音静静地看着她,“怎么?还不动手?”
“哈哈。”她突然发现了什么,仰天大笑,“不,你已经死了。”
纪檀音脸色一沉,“不,我还活着。”
“不,你已经死了。”女子突然抬手,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。
纪檀音露出了她的面容。
女子得意地一笑,“你竟然敢冒充她。”
她说着,射出了短箭。
纪檀音却冷笑一声,“果真是你。”
女子目露凶光,“我就说,她怎么可能还活着。”
纪檀音向后退了一步,随即又重新将人皮面具戴上。
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,“我还活着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女子说着,又要去撕扯她脸上的人皮面具。
此时的秦棉才出现。
“大胆。”
女子怒瞪着秦棉,“你们竟然敢骗我。”
“没有想到你还活着。”秦棉低声道,“今日,我不可能再放过你。”
“哈哈。”女子放声大笑,随即转身便要离开。
奈何这里已经布满了天罗地网,请君入瓮。
女子反倒乐了,“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耐我何?”
她说罢,突然手中甩出一个烟雾弹,直接闪身离去。
秦棉看向纪檀音,“你为何要放她走?”
“若不放她走,如何能将她身后的那些人一网打尽?”纪檀音淡淡道。
秦棉叹气,“她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“是啊。”纪檀音幽幽道,“我也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“难道她也与你一样?”秦棉连忙道。
“她与我不同。”纪檀音说道,“她本就没有死。”
“那么当年她逃脱了?”秦棉蹙眉。
“嗯。”纪檀音点头。
“哎。”秦棉愤恨道,“早知道如此,当初就该一把火将那个地方烧了。”
“她既然有心要逃脱,你也没有法子。”纪檀音冷笑,“只是没有想到,她竟然能够部署如此周密的计划。”
“所以,你的死与她有关?”秦棉当即便反应了过来。
“嗯。”纪檀音点头,“当年,就是她所为。”
“你何时发现的?”秦棉连忙道。
“姬无双。”纪檀音直言,“这世上,怎会有与我长相那般像的人?”
“所以说,那孩子是她的?”秦棉恍然大悟。
“是。”纪檀音点头。
“虎毒不食子,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杀死?”秦棉摇头,“她到底丧心病狂到了何等地步?”
“她想要的是报复。”纪檀音无奈一笑,“当年,我与她只能选一个。”
“所以,她不甘心。”秦棉摇头,“可即便如此,她也不可能成为女皇。”
“所以,她要毁了槿南。”纪檀音淡淡道。
“那当初,玉蘅是误会你了?”秦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来。
“应当是。”纪檀音又道,“当初,我被暗算,而后失踪,后来回来后,他便变得不同了。”
“那是因为他看见你与另一个男子琴瑟和鸣,而且那个时候,你肚子还显怀了。”
姜斐在一旁道,“姐姐,如此说来,玉蘅瞧见的并非是你。”
“也许,最开始是我,后头他再去看的时候,便被换成了她。”
纪檀音又道,“那个人,向来如此。”
“所以,他得知了姬无双之后,便设计引她们入局,结果那人始终没有露面。”
姜斐冷笑一声,“果然,他还是最深不可测的。”
“如今既然出现了,她不会再放任我活着。”纪檀音淡淡道,“也许不久之后,她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。”
“那么,当年,到底还发生了什么?”秦棉盯着纪檀音,“难道你的死也与她有关系?”
“我中毒之后,便觉得奇怪了。”纪檀音淡淡道,“除了亲近之人,旁人怎么可能给我下毒呢?”
“那下毒之人是谁?”秦棉又道。
“这才是关键。”纪檀音摇头,“现在就要查出这个人。”
“哎。”姜斐幽幽道,“当年的那些人,大多都死了。”
纪檀音摇头,“还有活着的。”
姜斐盯着她看了半晌,“姐姐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“我?”纪檀音沉吟了片刻,“自然是要将真相找出来。”
“那你到底何时回去?”姜斐又道。
“你为何非要让我回去?”纪檀音盯着姜斐,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。
姜斐收敛心思,“我只是担心你罢了。”